夫妻俩为寺院雕凤凰,点上眼睛凤凰飞出,载着夫妻俩不知去向
从前乌石岙住着一对夫妻。男的是个木匠,叫巧哥,雕出来的鸟兽像活的一样;女的叫春姐,画出来的花卉会哄得蝴蝶飞来。方圆十里都夸赞他俩的好手艺。一次,古阿育王寺大修后期,工匠们大多回家了,可是,还有个山门没有造好。一个寺院少了个山门,好比一个人掉了门牙,总不像个样子。老和尚便上门找巧哥商量,想请他造两扇像样的山门。
巧哥是个热心人,加上又是近邻,就一口答应了。说起这古阿育王寺,面朝鄧峰,背靠太白,周围古木参天,溪流潺潺,真是个天然胜境。这山门要造得与美景融洽,也不是件容易之事。巧哥这人有一股韧性。他每天站在青谰桥头朝山顶仰望,见寺后那座山活像展翅的凤凰。回到家,他一张一张地画着秀丽的山景,但总觉得不如真景美丽。
那一天,巧哥起得特别早,又走上山顶。这时光,东方渐渐发白,太阳从东海露了出来,朝霞从云层里射出万道金光,洒满群山;枝头百鸟歌唱,山坡繁花似锦。巧哥看着这大自然的美景,心想:如果在山门上雕个凤凰,来一个“百鸟朝凤”多好啊!从此,夫妻俩一心扑在这道山门上。
他俩跑遍了附近几个山头,找了株紫檀古树,剖成板,一个画,一个雕,花了九九八十一个白天黑夜,终于把两扇山门造好了。山门上雕的凤凰可真美,羽毛鲜丽,振翅欲飞,看过的人个个赞不绝口。老和尚也非常满意,拣了个黄道吉日,把全寺的和尚召集,敲打着铜磐木鱼,念着经文,将这两扇山门装了上去。
谁知,第二天早晨就出了件怪事:小和尚念完早经,去开山门时,只听见一声凤鸣,百鸟飞集,停在山坡枝头,叽叽喳喳,齐声和唱。有黄鹂、鹦鹉,还有十姊妹、小云雀;唱高音时是锦毛鸡,唱低音的是杜鹃。声音之美妙,几乎是人世间从没听到过的。这事一传十,十传百,没有几天工夫,就传遍了宁绍两府。前来朝拜的人络绎不绝,古阿育王寺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了。
自从古阿育王寺有了这两扇山门以后,皇宫也出了件怪事:每天早晚,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缥缈的乐声,金銮殿的麒麟门上画着的两只麒麟也合着节拍跳起来啦。守宫太监慌忙奏明皇帝。皇帝听到这怪异之事,也不知是凶是吉,命一位国公前往查询,但查了三省十八府,花费了两个多月时间,竟没查出什么名堂来。
这一天,国公从绍兴来到宁波。五月骄阳如火,他坐在官轿里感到非常闷热,吩咐随从打起轿帘。忽见远处官道两旁有许多男女,肩背黄色布袋,胸挂一串念珠,成群结队地往宁波方向而去,觉得非常奇怪,便派人打听,这才得知古阿育王寺的怪异之事,心想,莫非这事与金銮殿麒麟门的怪异事端有关?于是昼夜赶路,直奔古阿育王寺。
到了寺前,他见山门上画着的那逼真的凤凰,就喝令随从把两扇山门卸了下来。老和尚闻声赶来拦阻,却被随从一拳打翻在地,两扇山门就这样被抢夺而去。国公得了凤凰门满心欢喜,一路上盘算着到皇帝那里报功之美事,但仔细一忖,还有点不大放心。为啥?就怕金銮殿麒麟门和古阿育王寺的凤凰门是两回事。因此,到了京都,没上金銮殿,先找个守宫太监问个详细。
守宫太监讲,自古阿育王寺卸下山门的那一天开始,金銮殿上早晚听不到乐声了,麒麟门上的麒麟也不再跳舞了。他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第二天五更上朝,放放心心地向皇帝请功。皇帝闻此奇事,要亲自观看这两扇山门,国公连忙派人把山门抬上金銮殿。皇帝拭目一看,见门上雕的凤凰与众不同,那振翅欲飞的神态从未见过。
他想:金銮殿上已有个麒麟门,那是“麒麟呈祥”的意思,如果再添上凤凰门,取个“凤凰来仪”的吉兆,真太好啦!立即降旨将这两扇山门装在金銮殿上。国公连忙叫来工匠,亲自督工。可是,装了三天三夜,总是装不上去。量量尺寸刚刚好,但装上去时,却又长出几寸,无论怎样死扣硬塞,也装不进去。
几个工匠汗流浃背,国公心里焦急,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吩咐工匠把山门锯掉一截。工匠拿锯锯掉二三寸,碰到了凤凰的翅膀,只见门上突然射出万道彩光,一只凤凰直立起来,引颈一声凤鸣,振翅直冲云霄。惊得国公和工匠连忙俯伏在地。等到金光收敛,国公大着胆子朝门上望去,那门只剩下光光的两块木板.......
国公吓得屁滚尿流,一路奔到内宫禀奏皇帝。皇帝大怒,责怪国公办事不慎,丢失珍宝,破了吉兆,将国公治了罪;又命另一国公到宁波东乡叫巧哥、春姐再制画一道凤凰门。且说巧哥、春姐自从凤凰门遭劫,痛惜万分。夫妻俩商量,要为古阿育王寺重建一道凤凰门。俩人踏遍青山,又寻到一株沉香古树。
还是老办法,在古阿育王寺内,一个画,一个雕,但这次只花了七七四十九个白天黑夜,就造好了。这道凤凰门与上次一模一样,只有两只丹凤眼还未点睛上色。此时,早已盯着的一群衙役簇拥着国公闯进山门欲抢。巧哥、春姐忙说:“凤凰还未点睛呢!”说着,巧哥端来调色盆,春姐拿起五彩笔。
只见春姐饱蘸色汁,彩笔一勾,凤睛眨动;彩笔两勾,凤睛闪光;彩笔三勾,突然眼前金光灿灿,一只金凤凰直立起来,抖动五彩羽毛,两翅一展,卷起一阵大风,尘土瞬间飞扬起来。国公、知县和随从们一个个睁不开眼睛,统统扫倒在地。
这时,巧哥、春姐手挽着手,跨上凤背,只听一声凤鸣,凤凰振翅飞翔,在空中绕了三圈,一声长鸣,飞出了古阿有王寺,冲天而去。寺内和尚见此,仰天长叹:从此无人能做凤凰门了!此后,小和尚在门前种了两棵银桂树杈作山门,老和尚就将古阿育王寺的后山称为凤凰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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