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勃拉邦,清晨六点:南康道观寺庙寺院
南中国尚在春寒料峭的时候,我就象一只候鸟,飞到了温暖的佛国琅勃拉邦,觅得国家博物馆隔壁的一方卧榻,临时栖居南康道观寺庙寺院。
客栈是老式的两层小木楼,闹中取静,古朴自然,仿佛散发着树林子的味道南康道观寺庙寺院。相对中国西南少数民族的吊脚楼,看上去要硬朗许多,即使有夜归人,也不闻咚咚的脚步声,尽可于异国的夜里安睡。老挝85%的国土覆盖原始植被,有丰富的森林资源,甚至家庭旅馆的卫生间里都使用厚实的红木。这种现象,倘被患有家俱癖的中国人看到,恐怕要捶胸顿足、大呼惋惜了。
国家博物馆是1904年建在湄公河畔的皇家宫室,为Sisavangvong国王及其家人的住宅, 直到1975年老挝革命爆发,国王和他的家人被流放到遥远的北方,囚禁于芒咸的山洞里,王宫才改建成为皇家博物馆南康道观寺庙寺院。不过,博物馆里并没有特殊的宝贝,除了皇室的宗教器具、墙上用彩色碎玻璃拼成的壁画,就只有来自各地的佛像了。王宫右前角的房间也对游人开放,透过铁栅栏,可见站立的Pha Bang金佛,大抵算得上老挝最有价值的艺术品,因为古城琅勃拉邦就以此为名呢。
琅勃拉邦是真正的佛都,自十四世纪在此建立澜沧王朝以来,小乘佛教一直为其国教南康道观寺庙寺院。现今的老挝,多数人仍然信奉小乘佛教,男子都会选择做一段时间和尚,少则数周,多则一生。佛教起源于印度,向外的传播发展分两大系统,往北经中亚细亚传到中国内地及西藏,再传到韩国、日本、越南等地,属于北传大乘佛教;向南经斯里兰卡,然后流传到东南亚的缅甸、泰国、柬埔寨、老挝,及中国云南傣族等地区,属于南传佛教,也叫小乘佛教。虽然,今天的印度,佛教不再鼎盛,但要寻根溯源,还得追寻唐三藏的足迹,一路向西到印度和斯里兰卡。
“乘”指运载工具,如车如舟,喻佛法济渡,由此达彼南康道观寺庙寺院。“小乘”是大乘佛教出现后,对原始佛教及公元前3世纪~公元1世纪时形成的约20个佛教部派及其学说的贬称。然而,该部派并不认同“小乘”,常以上部座自称,佛法史著中的小乘并不存在贬意。从教义上说,大乘佛教以成佛及普渡众生为修行目的,小乘佛教则希依靠出离心及戒、定、慧三学以求取个人解脱作为最高修行目标。
为了表达对这一场佛事的尊崇,我在老挝时间五点多就爬起来,沐浴更衣,小心出门南康道观寺庙寺院。我不算虔诚的佛教徒,但丝毫不会影响我对佛门的尊重和敬仰,我一向认为,流于形式的信仰又如何能及心灵的皈依?天还没有亮透,东方初露鱼肚白,街上的景物有些模糊,影影绰绰的行人拖着零乱的步伐匆匆走过,只有国家博物馆右侧金碧辉煌的高棉风格的寺庙清晰可见,预示着这条街道上佛门与俗世千古纠结的活动即将开始。
或许因为纪念前度国王,佛国民众将琅勃拉邦市区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取名为“Sisavangvong”,两边有许多寺庙南康道观寺庙寺院。在这里,每一个清晨的六点,都可以看到沿习上千年的布施场面。布施者,以实物、金钱布散施舍予他人也,系大乘佛法六度之中的第一项,有法施、财施、无畏施三种。舍财而施,谓之财施;历代三藏法说法,令人悟道,称为法施;观音菩萨现神力救众人苦,是无畏施。小乘佛教布施之目的,在于破除个人吝啬与贪心,以免除来世贫困,大乘则与大慈大悲教义关联,用于超度众生。大乘佛教与小乘佛教的教义有所不同,由此可窥一斑。我以为,大乘虚无、普世,小乘务实、自我。
寺庙前已经有等待的人群,步行道断断续续地铺了地毯,上面摆满盛装饭食的小盒子,多用竹篾编成南康道观寺庙寺院。陆续有人除了鞋子在地毯上正襟危坐,从装束和肤色看,游人居多。甚至有组团而来的香客,肩上斜披统一的绶带,掌中托着统一的饭盒,接受导游统一的指令。当地信徒多席地而坐,或者带了小凳子,着筒裙的妇女坐姿实在优雅,托了饭盒安静地等待,宛若以灰白庙墙为背景的西方仕女画。也有老人带着孩子布施,颤微微的虔诚,想必是终生理佛,修成了菩萨心肠。
我走近时,几个当地妇女推销饭盒,因为只想捕捉布施活动的画面,难以分身,便婉言谢绝南康道观寺庙寺院。后来的过程,我终于明白,如今琅勃拉邦的布施习俗,已经似是而非,不再是古老的悲天悯人的解脱修行之法,蜕变为一条依靠游客维系的产业链:当地家庭或饭馆将食物销售给游客,游客布施给僧侣,僧侣留足自用部分,余者皆散发给专门依靠布施之物度日的孩子们。这些分享佛门烟火的孩子,当是老挝最底层的穷人罢?
六点,在微明的晨曦里,身着橘黄色僧袍的和尚鱼贯而出,立即引起一阵子骚动,但迅速安静下来,跪坐的人们直起身来,忙不迭地双手合什南康道观寺庙寺院。待僧侣们经过,从饭盒里拿出食物小心地放到僧侣腰间的铜钵里,水果、饼干、米饭、粽子、钱币等等,应有尽有,多少不拘。小乘佛教对食物持守并不严格,不象有素食戒律的汉传佛教,因此,两派似乎偶尔会打嘴仗,隐隐一桩佛门公案,各执一辞,难以决断。接受布施的僧侣如例行公事,面无表情,即不会表示谢意,也没有局促不安。这种平静的心态,大概才是流传千古而尚未变异的习俗,因为布施与接受布施,是佛祖的安排,天经地义合情合理。布施不是简单的施舍,布施者必须除了鞋袜,以赤诚之心,行特定繁琐的礼节,将早晨出锅的第一勺饭菜给予佛门。接受布施也不等于托钵行乞,据说要消耗自己的福报,所以接受布施是一种修行,并给施主以功德。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辩证的统一。
印象中,信奉小乘佛教的人们一般谦恭温和,在泰国、柬埔寨和老挝旅行,那些善意的微笑使人如沐春风南康道观寺庙寺院。漫步于琅勃拉邦的大街小巷,并没有感受到特别的客途秋恨,即使只会说一句“Sabaidee(你好)”,就可以安心地享受这里旖旎的异国风情。我曾遇到一位六十岁的中国女士,对琅勃拉邦赞许有加。其实,他仅仅懂得“Yes”、“No”,但却背包畅游东南亚,倒真是让人钦佩不已。
与中国繁复庞大的都市相比,琅勃拉邦不过一座小镇,然而,寺庙众多,僧侣愈千,每日清晨的布施活动要持续一小时左右南康道观寺庙寺院。身着同样颜色的袈裟,带着同样庄重的表情,打着赤脚的僧人排着整齐的队形缓缓走过,布施者与接受布施者始终保持一种肃穆和默契。即使周围好奇的游客频频按下快门,或者在霍霍地闪光灯下,依然是那种凝固了的神情。黄衣款款,步履盈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仿佛时光倒流,置身于远古洪荒世界。
今晨游客较多,食物甚丰,铮亮的铜钵渐渐装满,年轻的和尚顺手抓出来一把,放入亦步亦趋、紧跟身边的孩子们双手撑开的布袋里南康道观寺庙寺院。信徒面前的食物从来不会短缺,旁边的当地人会接二连三地添加上去,待活动结束自来结帐。我曾探访过西双版纳的傣族人家,也全民信奉南传佛教,偏远的寨子里至今保留着布施的习俗。一位傣族导游告诉我,即使俗世最好的饭菜,长年累月食用,大和尚也难以下咽,但碍于佛面,只好勉为其难。老挝的僧人仅用两餐,午饭过后,剩余时间饮水充饥,慢慢等待第二天清晨的布施了。
终于,太阳从湄公河东岸冉冉升起,阳光斜斜打在周边高耸瘦峭的寺庙顶上,倒真如佛光普照,世间万象便都沐浴在懒洋洋的光辉里南康道观寺庙寺院。大和尚背着装满了食物的铜钵慢慢隐入寺院,游客和当地的信徒也算做完了今晨的功课,作鸟兽散去。只有一群拎着口袋或箱子的小孩叽叽喳喳,似乎在交流经验,分享得失。等到他们的家人过来,才依偎过去,交结所获,甚至有人骑了摩托车前来接送这些分享布施的孩子,象很专业的客户端。
寺院里的僧人不能生火做饭,只好食用布施所得南康道观寺庙寺院。据知情人讲,和尚的寮房并无长物,简朴整洁,确系修身悟道之所。活动结束,我寻路观瞻寺庙,见僧人正在打扫院子,庙前屋后,尽是橘黄色的身影。挥帚提筐,洒水涤尘,勤勉之态可鉴,让人想起电视剧《西游记》的插曲,“一片禅心悲众僧,塔铃儿响声声,师徒扫塔勤殷殷,驱散妖雾乾坤净……”这是我少年时候喜欢的旋律,于佛的国度里低吟,不禁有韶光易逝、岁月蹉跎之叹。回看身后的影子,竟然拖得很长很长,“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到底还是参不透啊!
在老挝,男子脱掉袈裟后才算成年,富裕家庭的孩子稍尽人事即可,而家境贫困者,却可以谋得两餐,甚至终身遁入空门南康道观寺庙寺院。其实,僧侣们有迫切的求知欲,寺院开设的课程,除了弘扬佛法,也研习自然科学。经常见到西洋游客教和尚练习口语,如校园里的英语角,实在是温馨和谐的场景。本来,小乘佛教修行的目标就是求取个人的解脱,倒也算与时俱进。
从香通寺出来,已经过了八点,鸟传花语,风送禅音,琅勃拉邦已经完全舒展开来南康道观寺庙寺院。市声断续,游人往来,不觉走到南康河和湄公河交汇之所,欲找一块石头歇脚,终不如愿。于是,就那样站着发呆,或者偶尔看一眼春水东流,百无聊奈间,只好姑且感慨世相的虚妄了。
辛卯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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