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老太婆的浪漫生活: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第六回：金华山赵大姐求签问道 诗乡园王石仁喷粪挨打

　　四月初，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江油道观寺庙寺院。我和朋友们重蹈古蜀道，寻访蜀中胜迹。清明前一天，我们驾车（王石仁的黑色桑塔纳和我与阿秀的白色富康）由重庆出发，沿新建的渝遂高速公路飞奔，过遂宁，直达四川射洪县金华镇，寻访初唐诗人陈子昂故里，追寻他的不朽诗魂。

　　公路边出现了一个青石牌坊，标明是陈子昂故里，朝右边分道而下，就是金华镇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时值正午，我们在清静（也可以说是萧条）的金华镇“留一步”餐馆午餐，如今盛行饮食文化，吃喝不再仅仅是填饱肚皮，也不仅仅是享受佳肴美味，还要吃环境，吃文化，吃名人江油道观寺庙寺院。在这个极普通的小镇，留一步餐馆算是为诗人挣足了面子，庭院中布置有小山小水，露天餐桌，头上如华盖般伸出一棵美丽的桃树（只可惜桃花刚谢），真有点“花间一壶酒，月下独斟酌”的韵味。

　　酒足饭饱，前行300米，便是金华山后山，进门，是陈子昂读书台江油道观寺庙寺院。读书台林木荫翳，山下是平静秀丽的涪江，山清水秀，孕育出一代才子，据传陈子昂当年即在此悬梁刺股，折节读书。

　　“陈子昂生于四川射洪，是唐初著名诗人，少年时理想远大，性情豪侠，参加过两次高考，中进士江油道观寺庙寺院。因为上《大周受命颂》，受到女皇武则天青睐，任麟台（秘书省）正字，后又改任右拾遗，相当于今日的厅级干部。”我像给学生上课一样为朋友们义务讲解，“后来，他随军队出击契丹，常提意见而得罪上司，被降职，气愤之下辞官还乡，又遭到本土县令诬陷，关入监狱，忧愤而死，年仅42岁。不过，官场上的失败并不影响陈子昂文学上的重要贡献，他勇敢地挑战齐梁以来盛行的浮艳文风，提倡风雅、兴寄、风骨，开创了有金石声的诗歌新风气，写出了不少侠肝义胆、壮怀激烈的匡时济世、述怀言志之作，声震千年文坛，成就不朽之英名，连杜甫也赞誉道：千古立忠义，感遇有遗篇。”

　　说到这里，我不自觉地吟诵起了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江油道观寺庙寺院。”阿秀、赵大姐、苟文华、汪蜀浪、梁金、霍琼等人也兴趣盎然，欣赏殿中陈子昂彩色塑像及壁上诗题，但王石仁、姚大娘却如坠五里云端，并不觉得这儿有什么好玩，“妈卖皮石碑上尽是些繁体字，标点也不打，反正老子看不懂，我儿哄。”

　　殿中烛火长明，香烟缭绕，陈子昂塑像上披红戴绿，那是不少望子成龙的家长所为，也有少数高考成功的学子还愿的符条，似乎这位天上的文曲星真的很灵验江油道观寺庙寺院。王石仁叹了口气：“早几年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一定来给娃儿烧柱香，考上大学，姓王的一家都荣耀。”

　　“啊，光是你龟儿子王家荣耀，我们姚家就不荣耀啦？屁眼哟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你现在烧香也不迟啊，求神保佑你女儿找个好工作，端上铁饭碗江油道观寺庙寺院。今后抱孙孙，争取考上北大。”赵大姐提醒他。

　　“真有那么灵吗？”王石仁比较相信赵大姐的话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信则灵嘛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郑怀谷，你一定要帮我娃儿找个好工作啊，这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啊！”王石仁亲切地拉着我的手说，眼睛闪动激动的光辉江油道观寺庙寺院。“一会，我一定要老老实实烧香。”

　　我想进一步寻访陈子昂墓地江油道观寺庙寺院，皆无明确信息，当地人称：“陈子昂墓有3个，正在修建，你们要找哪一个？”为了抢夺旅游资源，一人竟有三墓，陈子昂九泉有知，定会悲痛欲绝，吾犯何罪，竟被乡人五马分尸？文革破四旧，陈子昂一定遭到了灭顶之灾，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金华山上不仅充溢着浓厚的的儒学理念（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同时，还供奉着佛门观音，道家仙长，融多元文化于一炉，但道家文化明显占据上风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道教为东汉张陵（尊称张道陵）在四川鹤鸣山创立江油道观寺庙寺院。因其以“道”为最高信仰，奉老子为教祖（尊称为太上老君），《道德经》为经典，故名“道教”（亦称“玄教”、“仙道”）。魏晋南北朝时期，葛洪（抱朴子）、寇谦之、陆修静、陶弘景等高隐对道教进行了全面的整顿和改造，确立了道教的理论体系和基本的组织操作程序。最初，道教崇奉多神并追求人获神性，即“失人之本”，“变质同神”。其所用手段便是借助巫术请神降鬼，消灾免厄，熔炼仙丹，长生不死。葛洪著《抱朴子内外篇》，反复论证神仙实有，阐述道教理论，提出神仙养生为主，忠孝仁义为本的儒道合一思想，为道教理论的系统化作出了贡献。北魏年间，嵩山道士寇谦之主张以清虚为主旨，通过养生修炼达到长生不老。他重视符录、斋戒沐浴、熔炼金丹，依靠北魏皇帝发动了一次灭佛运动，发展了北天师道，创立了一套佐国佑民的道教理论，于是，北天师道遂成为北朝的官方道教。与此同时，南朝刘宋年间庐山道士陆修静力挽狂澜，“祖述三张，弘衍二葛（葛玄、葛洪）”，整顿涣散的天师道团，整理废弛的戒律，完善教理教义，并吸收佛教修持仪式，使南天师道“俯仰有节，进退有度”，由原始的民间道团向更加完备成熟的官方道教发展。齐梁时道士陶弘景撰《真灵位业图》，将神仙分为七级，每级都有一位主神位于中央。他将元始天尊作为最高尊神，并广泛吸收各教派尊奉的神仙，组成一个庞大完善的神系。他主张儒释道三教合流，促进了道教理论的统一和系统化，至此，民间道教改造业已完成，道教跻身社会上层，不断发展，唐宋时大盛，唐代帝王称自己是老子之后（老子姓李），宋徽宗亦自称是“教主道君皇帝”（上帝长子神霄帝君降世），宫观遍布，规模日宏，高道辈出，道书广传。南宋后至明中叶，道教内部宗派纷起，主要有全真道、正一道、太乙教、真大道教四大教派。但而后影响最大的是前两者。它们多主张道、儒、释三教合一，注重内丹，强调精、气、神的修炼。清代重佛抑道，道教遂由上层社会彻底转入民间，渐变成秘密宗教团体。

　　金华道观位于山顶，始建于南朝梁代（502—519），唐宋时曾先后称九华观、玉京观江油道观寺庙寺院。清康熙时，与青城、鹤鸣、云台并称为蜀中四大道观之一。如今，三清殿、财神殿、祖师殿连成一片，陈旧古朴，门前古树稀落，铁塔高耸，香火清淡（本土宗教却无法与外来的佛教竞争，岂非咄咄怪事）。崖边护围为长龙造型，明代所建。龙头高昂，龙尾蜿蜒而下，直抵金华前山正门。门上镌“涪江保障”、“蔚蓝”、“洞天”几个金色大字。凭附龙身，可远眺山下清碧的涪江和成片的金色菜花。

　　道教信奉炼丹江油道观寺庙寺院，服丹可长生不老，金色的宝葫芦矗立道观旁，观墙上镌刻一硕大“德”字，赵大姐提出在此留合影，我便答曰：“要得（德）！”

　　观中一道士身著黑袍，口中念念有词，赵大姐俯身求签问卜，王石仁亦诚惶诚恐尾随下跪，三叩九拜，把签筒摇得哗哗响，半天蹦不出一支，好不容易抽得一支，阿秀展开一看，竟为上上签，上有“得贵人相助”之吉言江油道观寺庙寺院。王石仁趁热打铁地奉承道：“是啊，我俩口子什么也不懂，几十年连一个好朋友都没有，多亏遇见了郑怀谷，认识了一大帮朋友，你们也不嫌我两口子没文化，看得起我，愿意带我们出来旅游，还到我家来玩，帮我娃儿找工作……”姚大娘依然一言不发，也不知她是否认可老公的话。这种沉默至少有两种含义，一是她或许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自知没文化，如果像老公那样嘴叉叉的，一张嘴就引火烧身，遭人耻笑；一是借沉默之机在内心深处酝酿巨大的阴谋，伺机疯狂报复这些瞧不起我们工人出身的杀千刀的臭知识分子。后面这一点仅是我大胆的猜想，暂时还没有事实依据，但凭第六感官能隐约感觉到。我知道，嫉妒是人性之大恶，其爆发犹如火山地震，具有翻江倒海之力，比如奥赛罗。

　　我偷看道士，他趁我们注意力不集中，急忙背过身去，从古老朴素的灰色道袍下掏出现代化通讯工具——手机，悄声细语（但很急促）地说道：“喂，业务来了，快来解签！”此前，过三清殿时，一白发银髯的道长坐在路边树下，收费卜算，财政总长汪蜀浪打趣道：“谁愿前往，公费报销江油道观寺庙寺院。”众人反应冷淡，如今，进入金光耀眼的殿堂，面对奇形怪状的神像，信仰的力量却突然迸发而出。

　　“找谁解签啊，眼前就是大学教授江油道观寺庙寺院。”梁金指着我和阿秀笑道。

　　我毫不客气接过竹签，上边为一首五言诗，多属吉利话，但又与通常的卦签一样，是些棱模两可的话，就像我们熟悉的的辩证法，正反两面全都网罗其中，的的确确是上等好签江油道观寺庙寺院。我每念一句，便用通俗的白话解释一遍，王石仁和姚大娘兴奋得手舞足蹈，满脸泛红光，那傻乎乎的样子，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得到了阿姨的夸奖，幼稚而可爱。

　　赵大姐转过身去，取下眼镜，凑近自己抽出的竹签，认真解读和揣摩竹签上的文字符号中隐藏的玄机，匆匆赶来做业务的解签大师无从插足，心怀不满地站在一边，满眼迸出可怕的妒火，但见是一大群戴眼镜的老头老太太，也不敢发作，依照寺庙宫观的规矩，求签人是不能自己解签的，否则，解签费这笔主要收入就如同煮熟的鸭子飞去了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赵大姐手握竹签，认认真真地研读和摩玩了很久，才把竹签重新插回竹筒中，也没言语江油道观寺庙寺院。王石仁不知趣地大声嚷嚷：“赵大姐，你的签怎么不让郑怀谷解啊，是不是上边没有写有贵人相助……”赵大姐并不生气，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人生在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有了上好签就行了，别去管人家的事……”姚大娘也不知趣地喃喃道：“是好是坏说出来噻，我们都没保密，屁眼哟。”道士一听，终于找到了出气的机会，把手中木槌朝桌面猛地一敲：“道家清静场所，不得出污言秽语！”赵大姐接嘴道：“叫你们不要在风景区乱说话，不要说脏话，这下好了，让别人教育修理……”

　　大家哈哈笑着走出了金华道观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金华山如此丰富的文化，门票仅收1元，当为全国旅游景点的最低价，温柔得使人难以置信江油道观寺庙寺院。这地方如摆在北京上海，少说也得收五、六十元。如在观中雅间夜宿，每个床位每晚仅收人民币10元，真是一个难得的休闲养心之处。如果不是李白在召唤，我们真想“留一步”了。

　　告别了金华山，我们取道三台、绵阳，驰往江油青莲乡，追寻中国最伟大的诗人——李白的诗魂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公路沿涪江而上，宽阔平坦，仿佛清清的江水随时都可能漫到公路上来江油道观寺庙寺院。我们车上就像一个小沙龙（赵大姐、梁金、霍琼），朋友们一边欣赏窗外风景，一边海阔天空地谈古论今。黄昏时分，我们满怀新鲜感抵达恬静的青莲乡，准备夜宿此处，感受大诗人故里气息。

　　王石仁见一年轻村妇江油道观寺庙寺院，“啜”地一脚刹车，从驾驶窗探出头，粗鲁地喊道：“喂，在哪儿可以睡瞌睡？”

　　李白的女乡邻吓了一大跳，脸胀得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王石仁又原话重复一遍江油道观寺庙寺院。这时，一个中年汉子气冲冲地赶过来，粗胳膊一挥，拍地就是一耳光，重重地扇在王石仁瘦骨嶙嶙的脸上。“哪儿来的野狗？大白天耍流氓！”汉子咆哮道。坐在老公身边的姚大娘吓得紧张地拉住车门把手，如果事情进一步恶化，她便跳车逃命。

　　车上的汪蜀浪急忙连声道歉，反复解释驾驶员并无调戏他老婆的意思，并当即谴责王石仁说话没遮拦，应当向妇女道歉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王石仁生性胆小如鼠，外强中干，跑了大半辈子江湖，知道强龙难压地头蛇，但又想顾全脸面，犹豫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江油道观寺庙寺院。事后，我也严厉谴责他说话太流气，这是污辱人，调戏良家妇女，是最不道德的行为。

　　王石仁满脸涨成酱色，仍不以为然地说：“咳咳，老子又没恶意，四川人，说话带把子习惯了，我儿哄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带把子也得看地方江油道观寺庙寺院。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在哪儿睡瞌睡，如果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冲着你家王菲菲这样讲，难道你认为很正常？”

　　“日妈在家带把子带惯了，当着娃儿的面也左一个妈卖皮，右一个我儿哄，日妈当老汉的不像个老汉，把娃儿也带坏了江油道观寺庙寺院。这下晓得厉害啦，屁眼哟。”

　　“那要怎样讲才行啊？”这下，王石仁终于放下架子，端正了学习态度江油道观寺庙寺院。在内心深处，他自认为自己最懂社会规则，其他人，不过多读了几本书，在社会上是一点行不通的。

　　“你应当这样问，大嫂，请问旅馆在什么地方？，或者是，请问附近有住宿的地方吗？”大家七嘴八舌地教他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你们读过书江油道观寺庙寺院，有文化，我说不来这种话，习惯了……”

　　“日妈还嘴犟！习惯了，习惯了就只有挨打，屁眼哟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这家伙，开出租车的，真没教养，朽木不可雕矣江油道观寺庙寺院。上次在成都武侯祠，我们在欣赏碑刻，他无聊地坐在石凳上，脱了鞋猛搔光脚丫子，皮屑像雪花般飞舞。公园里的保安见这个流浪汉如此不雅观，就上前斥责他，还要罚款。在恶人面前，王石仁一点没底气，战战兢兢地像个龟儿。我看不过，上前与保安理论，指责他没有资格不尊重游客。他答道，我以为他是一个没买门票混进来的叫花子，小偷。想到这里，我认真地说道：“坏习惯就得改，今天人家还算客气，要宰你一刀，你也活该，我们不会帮你。今后，再满嘴日妈之类喷粪，就重重罚款。”

　　同伴们都笑着齐声支持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姚大娘见触犯了众怒，也扯着喉咙骂道：“对头，狗日的在家里也开口闭口妈卖皮，跟他老汉说话也这样，说他狗日屁眼还不听……”大家忍不住哄笑起来，俩口子还不知道笑什么，真拿这俩口子没办法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王石仁见姚大娘不但不帮他的忙江油道观寺庙寺院，还火上添油，便骂道：“妈卖皮家里头也骂，外边也骂，就像泼妇骂街，骂你妈个锤子……”

　　“你狗日懒眉懒眼的，一幅挨打相，老娘骂你龟儿子不得，屁眼哟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王石仁见老婆当面骚了他的皮，感觉面子扫尽，便又开口骂道：“妈卖皮老子一个大男人，你龟儿子还像骂娃儿那样骂，难怪娃儿要和你对骂，还挖脸抓头发，抱成一团滚地下……”说着，一拳头打在姚大娘脸上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姚大娘鼻青脸肿被破了相，第一反应是异常镇静，我想她是在考虑用哪种方式反击更有效江油道观寺庙寺院。她有两种选择：一是针锋相对，当众耍泼，用气势压倒老公，一般女人通常会用此法；一是以柔克刚，博取众人的同情和支持，显然，这更高明，更有效，只一瞬间，姚大娘便伤心地哇哇大哭起来，仿佛受了欺负的小女孩。

　　同行的女士们果然受到感染江油道观寺庙寺院，纷纷上前安慰，赵大姐义正言辞地说：“王石仁，这就是你不对了，老婆说几句，你听着就行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动什么粗啊？”

　　“是啊，就算是打你几下，你也应当受了，男不和女斗嘛江油道观寺庙寺院。”阿秀也劝道。

　　“龟儿子有本事就到外边去称王称霸吧，躲在家欺负娘儿母子，算什么本事？屁眼哟江油道观寺庙寺院。”姚大娘见有人向着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愈更伤心了。

　　“我可没打骂过娃儿，娃儿也没骂我是母夜叉……”王石仁冷笑道江油道观寺庙寺院。

　　“是啊，你没打没骂，娇生惯养，日妈快三十岁了还赖在家啃老，找他妈几个男人都不争气……”姚大娘突然像断了电，自知说漏了嘴江油道观寺庙寺院。我们假装什么也没听见，齐声劝道：“好了，好了，到此为止，以后注意就行了，还是快找‘睡瞌睡’的地方吧。”

　　姚大娘破涕为笑江油道观寺庙寺院，王石仁也尴尬地笑了：“真的是带把子带惯了，我儿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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