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地跨界跨年: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李海鹰
◎金兆钧(乐评人)
1989年12月下旬,我们编辑部一行四人去香港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此去是应香港中文大学学者曹本冶的邀请参加道教科仪音乐研讨会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我们开会是在新界的圆玄学院,据曹本冶先生介绍学院是前壳牌石油香港老板出资兴建的广州道观寺庙寺院。这个学院位于半山之上,占地很大,前后三层,却是佛道释三家一起供奉的,各家信徒可以自取所需。
参会的人员不少,内地有来自东北、上海、武汉、广州各个音乐院校的学者,香港的饶宗颐先生也来了,还有一位台湾大学的老先生陆云逵,个子很矮,说起话来却是底气十足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同行者有一位女士,是个干部,来了后先让张弦吃了一惊,她居然在头发里塞进了3万美金广州道观寺庙寺院。话说当时去香港携带美元是有严格限制的。一问当然说是各个同事亲友托付在香港专买金饰品的,这位女同志自己戴的一根金项链就足有百十来克,叫我们终于知道了东北人对黄金的热爱和豪气。
会上发言我基本不懂,但是饶宗颐先生的主题发言还是听去学问满满广州道观寺庙寺院。台湾的陆先生更是雄辩,他提出古代音律可以用现代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来解析,说着就以自己的译谱唱起了《诗经》,真个是声震屋瓦。
我下来对张弦等人说:要找这老爷子算命,他一听就是真懂的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果然,陆先生给同事张弦、于庆新和老杜算得都蛮准广州道观寺庙寺院。最后我说:您给我看看。
陆先生并不批八字,也不看手相,只是大概看看就说广州道观寺庙寺院。他看了我一会儿,开口便说:您这姓,听您口音,又是北京人,我说您是爱新觉罗没错吧。
我看着他,没有表情广州道观寺庙寺院。他接着说:不过我看,您够孤的。
我依然没有表情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他低头想了想:哦,不对,您还是给我右手看一眼吧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他看看我右手:抱歉,我看走眼了广州道观寺庙寺院。您不孤,兄弟姊妹不少,不过啊,你们兄弟们都不易,有情无义啊。
“无义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他看看我广州道观寺庙寺院,您是不是排行最小的?
我点点头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他说:我是说啊,你们兄弟们这辈子前半生都够苦的广州道观寺庙寺院。都得自个奋斗,谁也难管得上谁。
我说:那您怎么看出来的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他笑了:这也难说,各种因素加感觉吧广州道观寺庙寺院。这种东西本来不是正经学问,说说而已,您也别认真。比如说你们兄弟的名字都跟您似的,挺大吧?
我点点头:“钧”字通用,中间是鸿大万广兆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他说:我猜您父亲一定是个极聪明的人,可惜一生操劳,寿数不长,可对你们期望太高了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我说:为什么啊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名字起得大气,但你们大清败了那么多年,还起这么大的名字压不住啊,所以你们前半生必定要受苦了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我说:原来起名字还有讲究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他笑了:讲究大了广州道观寺庙寺院。富贵人家有文化,挑着好字起名字,从过去说是图个富贵吉利,用现在话说必定期待值高,对孩子的培养也会上心。穷人家孩子活下来就不容易,还不起个张三李四的就算了。你看看过去平民孩子还不都是富贵、得胜、得志的?女孩子只能秀兰、秀英、秀梅的?姓名也算个小学问,不过不能单单考虑字面而已了。
我很服陆先生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陆先生说起往事:抗战的时候我在上海学联,往大后方转送了大批的学生,我是立过功的啊广州道观寺庙寺院。最后落了个抛妻弃子去了台湾。
会开得差不多了,一天说是去另外一家蓬瀛道观参观一下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这家道观也建得很高,上山门大约有三百来级台阶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我们同行有两位学者说是研究道教的,却对宗教颇为不敬,这次却颇有意思,三百来级的台阶竟然连摔好几个跟头广州道观寺庙寺院。广州一位看不惯他们的老师私下念叨:不语怪力乱神就罢了,还不敬。这下好了,不敬神也得磕头。
说起来这个道观也挺神,正是这年产了好大的灵芝,说是吉祥,我们分头照相,道士们却说未必照得上,结果第二天去冲洗还真的所有照片都只有人像,没有灵芝,大伙儿慨叹恐怕还是与宝物无缘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去了就联系上了刚去不久的陈哲,他接上我去了他父亲给他买的房子,原来是个很小的两居室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陈哲说:小吧,很贵呢广州道观寺庙寺院。香港可是寸土寸金,还没法跟北京比呢。
中午他带我出去吃饭逛街广州道观寺庙寺院。瞧瞧我的表情,陈哲笑了:觉得贵吧?我刚来也一样,刚好点。第一人家挣得比咱们多,第二是零点八比一,一换成人民币你怎么都觉得贵。
走着走着,倒是看上了一个小工具包,28港币广州道观寺庙寺院。陈哲笑道:这个我送你,不算贵,关键是内地没有,广州都没有。
这个小工具包我还真用到现在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该回北京了,最后一天中午我们和一直致力于香港合唱事业的费明仪女士、在香港中文大学研究现代音乐的刘靖之博士、歌唱家陈晃相先生等人聚餐广州道观寺庙寺院。餐中发现他们一会儿就说起上海话来,奇怪发问,他们笑道,当年可是来了一批上海人呢。
转年1月2日,我们回到了广州广州道观寺庙寺院。刚在新华社的招待所住下,前台通知我有电话。我去接,却是李海鹰。
我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我刚刚住下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李海鹰哈哈大笑:到了我们广州地面,这还不是小意思啦广州道观寺庙寺院。等着,我去接你,我们吃饭,然后去我家听听我的音乐。
我暗喜有酒喝了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李海鹰开了一辆雅马哈250来了:走,江南大酒店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江南大酒店不错,他却只点了肠粉、虾饺之类几样小吃广州道观寺庙寺院。我没敢来得及问为什么没点酒喝。他就催着我:走啦,走啦,去我家,中山大学旁边。
到了他家,他指着一间大约7平方米的小屋说:怎么样?我的录音棚,广州估计头一份呢,录点小东西,做做后期够使的了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容不得我说什么,他把我按在音响台前:我去年做了两盘磁带,你听听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一盘是《四巨星》,分别是刘欢、王迪、田震、范琳琳广州道观寺庙寺院。另一盘是《大地情语》。
他已经用上了最新的DAT机广州道观寺庙寺院。我坐在那儿听,他站在旁边看着我:这个没感觉?于是立刻快进到下一首。
听完一盘广州道观寺庙寺院,他说:怎么?哥们儿我觉得这张也挺摇滚的!
我摇摇头:我就觉得《山情》还好,用了湖南音调,有点冲击力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他说:再听这盘,这是给一个风光片写的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一首首听下去,直到《弯弯的月亮》我阻止他:让我听完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听完了我说:再听一遍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全都听完广州道观寺庙寺院,我说:《弯弯的月亮》好!
他皱皱眉:没有几个说好,这还是我自己写的词呢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我说:顶针续麻广州道观寺庙寺院,歌词很顺,副歌很有深意,不错!
回到客厅,李海鹰开始和我争论摇滚问题,滔滔不绝广州道观寺庙寺院。我只回他一句:摇滚你还是让北京那帮玩吧,这不是音乐形式问题。
我来之前托解承强爱人帮我买马海毛广州道观寺庙寺院。这会人家一会儿一个电话地催着去拿。李海鹰却谈兴未尽:再待会、再待会,一会儿我开摩托送你去,再把你送回招待所。
直到12点,解承强爱人快急了,李海鹰才骑上摩托车带我往她家飞驰,吓得我不轻广州道观寺庙寺院。
2022.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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