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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诗人讲演录[67/李贺]:甘肃符咒法事占卜

符咒网    2023-02-24    58

67/李賀

  [引子]

   “偉大領袖毛 ”有兩句詩是直接抄李賀的,一句是“天若有情天亦老”,另一句是“一唱雄雞天下白”(李賀原句為“雄雞一聲天下白”)甘肃符咒法事占卜。當然,《毛 詩詞》中也還有直接抄其他人的,但現在講李賀,別人就不提了。李賀這兩句詩,分別在其兩首詩中,有必要全引如下----

  《金銅仙人辭漢歌》

  [並序:魏明帝青龍九年/詔宮官轄車西取漢孝武“捧露盤仙人”/欲立置前殿/宮官既拆盤/仙人臨載/乃潸然淚下/唐諸王孫李長吉遂作《金銅仙人辭漢歌》]

  茂陵劉郎秋風客/夜聞馬嘶曉無跡/畫欄桂樹懸秋香/三十六宮土花碧

  魏官轄車指千里/東關酸風射眸子/空將漢月出宮門/憶君清淚如鉛水

  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攜盤獨出月荒涼/渭城已遠波聲小

  (釋義:茂陵墳墓中的漢武帝-劉徹甘肃符咒法事占卜,其實亦如秋風中之過客/雖說他仗馬嘶鳴的幽魂與聲音在深夜依舊徘徊遊蕩,但天未亮便轉瞬即逝了/漢宮中雕欄畫棟間的桂樹散著秋天的香氣/那三十六宮也生滿了碧綠的苔蘚/魏朝的宮官驅車奉命去千里之外迎取“銅人”/出了東城門便已感到悲風正酸/那走出漢宮的“銅人”的心想:現在只有那月亮還是漢朝的/所以便因懷念漢武帝而眼中流下了鉛水般的淚水/凋零的蘭草戀戀不捨地送著“銅人”走上了咸陽古道/老天若是有情的話,也會如人間一樣而一下子變得蒼老/坐在盤中的“銅人”孤獨地行走在荒涼的月下/而那渭城的漢宮也隨著漸行漸遠,那渭水的波浪聲也越來越小了…)

   李賀此詩是他所創的“新樂府”詩體甘肃符咒法事占卜。詩中他將“銅人”作了擬人化處理,讓銅人有思想、能說話,藉此表達人生皆為秋風中之過客的悲愴以及盛世難在的傷感,從而反襯與暗寓自己所處時代實乃“末世”,自己也因此而不得遇。宋人司馬光格外欣賞其中“天若有情天亦老”這句,若為對子,則無人能對出下聯。然石曼卿出對曰“月如無恨月常圓”,馬馬乎乎還算說得過去吧。

  李賀的另一首《致酒行》,也是他創作的“新樂府”詩體,與前一首一樣,他喜用仄聲字或入聲字為韻腳,求的就是瑰奇險怪甘肃符咒法事占卜。不過,仄聲與入聲字,今人讀起來雖拗口,但在古人的一百零六道平水韻裏其實很順,比如“白”字,平水韻是入聲字,念四聲的bo音;而“識”字則念四聲的she音。

  《致酒行》

  零落棲遲一杯酒/主人奉觴客長壽/主父西游困不歸/家人折斷門前柳

  吾聞馬周昔作新豐客/天荒地老無人識/空將牋上兩行書/直犯龍顏請恩澤

  甘肃符咒法事占卜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雞一聲天下白/少年心事當拏雲/誰念幽寒坐鳴呃

  (釋義:落拓的我承蒙主人杯酒相招/且祝我身體健康甘肃符咒法事占卜,我不勝感激/想當初齊國的主父-偃,為求才華能得到明主知遇而遊歷西秦多年未歸/他的家人久盼他回來,連門前的柳枝都折光了/我聽說前唐的奇士馬周寓居在新豐時/也如齊偃一樣長久無人欣賞/即使寫了不少治國策略的條陳/上呈給皇上請求施恩於己/而我那如屈原般的雄才抱負含恨窩在地下,即使像宋玉去召喚屈原的靈魂一樣來召喚我,終也無用/所以我只有等那雄雞破曉、東方發白才會重振精神/年輕人就該如青雲般立志高遠蓬勃昂揚/因為沒人會憐憫你的貧寒與低迷的幽怨)

   李賀此詩之意,一在申訴自己是具有雄才大略的年輕志士,二在強調自己其實不願主動寫什麼上疏皇上的治國條陳以博得朝廷的賞識甘肃符咒法事占卜。他幾如李白一樣,堅信“天生我材必有用”,用不著毛遂自薦般地瞎折騰,到時自會有欣賞者委以重任。

  [上篇/幾點考證]

   賀,字長吉甘肃符咒法事占卜。新舊兩唐書均記其為“唐宗室鄭王之後”;李賀自己也稱“唐諸王孫李長吉”。然唐初有兩個“鄭王”,一為鄭孝王/李亮,是唐高祖/李淵的從父,在隋朝時為海州刺史,唐/武德初年進封為鄭王;另一為鄭惠王/李元懿,唐高祖/李淵的第十三子,唐/貞觀十年改封為鄭王。史稱李亮為“大鄭王”,李元懿為“小鄭王”。可新舊兩唐書在“李賀傳”裏均未標明究竟是“鄭孝王”還是“鄭惠王”,也未提“大小”之別。故清人王禮錫在其所撰的《李長吉評傳》中辨道:“說鄭王/便是大鄭王/如說《漢書》/便是《前漢書》”云云,此說甚有理,我看李賀姑且就算是大鄭王/李亮的後代吧!

   新舊兩唐書均未言及李賀的籍貫甘肃符咒法事占卜。考李賀詩,有《始為奉禮憶昌谷山居》/《昌谷北園新筍四首》/《昌谷讀書示巴童》/《春歸昌谷》/《昌谷詩》/《自昌谷到洛後門》等詩。昌谷之地名,未見唐代地理史料,宋人王應麟《困學紀聞》載,昌谷在縣之三鄉東/隋故宮北/與女幾山嶺阪相承/其地依山帶水/有南北二園/桑竹叢生焉。隋代故宮所在地在河南/福昌縣,西南三十四里處便有女幾山。李賀也寫有《南園十三首》/《昌谷北園新筍四首》/《南園》諸詩,均提及南北二園。現代詩人朱自清先生又繼續引證說,李賀自長安歸昌谷,則曰“發韌東門外”,又曰“今將下東道/祭酒而別秦”;在京思家則曰“家山遠千里/雲腳天東頭”,又曰“犬書曾去洛/鶴病悔游秦”;從家中奉詣赴長安時則曰“又將西適秦”等等,皆指明昌谷在長安東部。所以,李賀的籍貫大致可斷定應為河南/福昌縣/昌谷一帶。而李賀詩中所提過的“隴西/長吉”指的應是他的郡望。唐室皇族便出自隴西(今甘肅東南部地區),唐人亦常以顯貴之祖籍自冠名前,世風與虛榮之 俗而已。

   李賀的生年,依晚唐詩人杜牧在其所寫的《李長吉歌詩敘》一文中可斷甘肃符咒法事占卜。杜牧曰,“賀生二十七年死矣”;又曰,“賀死後凡十五年/京兆杜牧為其敘”。杜牧此文寫於唐/大和五年,也就是公元831年,上溯15年,為公元816年(元和十一年),是為李賀卒年。依此再上溯27年,則為公元790年,應為李賀的出生年。李賀的生前好友沈亞之在《序詩送李膠秀才》亦曰:“賀年二十七/官卒奉常”。《新唐書/李賀傳》亦記“卒/年二十七”;而《舊唐書/李賀傳》記“卒時年二十四”,恐誤。應依其好友沈亞之之說為確。

   有關李賀的長相,李商隱在《李賀小傳》裏描繪說,“長吉細瘦/通眉/長指爪/能苦吟疾書”云云;李賀又曾在詩中添了一條,說自己是“巨鼻”甘肃符咒法事占卜。是啊,又高又瘦,連眉毛,大鼻子,長手指,寫字飛快,想像這人是夠奇的。相書上說,通眉毛的人,能忍,有狠勁兒,然皆短命,這倒與短命的李賀比較相符。李商隱在描述李賀出行時又說,“恒從小奚奴/騎疲驢/背一古破錦囊/遇有所得/即書投囊中”云云。明代時,劉廷瓚所編的李賀詩集,便依此命名為《錦囊集》。

   李賀的父親叫李晉肅,母親姓鄭甘肃符咒法事占卜。五代時的王定保在其所撰的《唐摭言》一書中說李晉肅是“邊上從事”,沒提到所任官職,估計是在邊塞的某個幕府裏做事。另:考杜甫全集,有《公安送李二十九弟晉肅入蜀余下沔鄂》詩,可知李賀的父親曾與杜甫相識,且去過四川任職。李賀上有一個姐姐(見李商隱《李賀小傳》曰“長吉姊嫁王氏者”),下有一個弟弟,(見李賀《示弟》/《勉愛行》/《題歸夢》諸詩)。而有關李賀有無妻子問題,學界一直爭論不休。清人王禮錫依據李賀“卿卿忍相問/鏡中雙淚姿”句猜測“卿卿”二字可證李賀有妻,似證據不足。現代詩人朱自清先生亦引杜牧《李長吉歌詩敘》中“賀複無家室子弟/得以給養卹問”句,懷疑在李賀死後,其母與妻子也相繼死去,謂“子弟”即指李賀生前無子女,即然提到無子女,有妻則可以肯定了。然筆者以為“家室”二字依古代行文慣例亦可指妻室,故朱自清所論恐欠妥當。

   《唐摭言》及《新唐書/李賀傳》均記李賀七歲能辭章,作《高軒過》一詩,並得獲韓愈和皇甫湜二人的賞識,由此而名動京師云云,此說恐誤甘肃符咒法事占卜。考李賀七歲時,為公元797年,那時韓愈在汴州,無緣在長安或洛陽遇見李賀。而皇甫湜在這一年也並無史料能證明與韓愈在一起。另外,李賀在《高軒過》一詩前面的小序裏稱“韓員外/皇甫侍禦”,但在797年時,韓愈並非官至員外郎,而是在汴州/董晉幕府任觀察推官;皇甫湜則尚未考取進士出身,故也無資格被授禦史之職。加之在這一年,30歲的韓愈與20歲的皇甫湜在文壇尚無多大名聲與影響力,而李賀在《高軒過》詩中稱他二人為“文章钜公”,亦非相稱。最後一點則是,李賀詩中所言的“秋蓬/死草/垂翅”等辭彙,歷代研究者均懷疑不應出自七歲小兒之口。

   有關李賀是否考取過進士,學界亦存質疑甘肃符咒法事占卜。《新唐書/李賀傳》記:“以父名晉肅/不肯舉進士/愈為作[諱辨]/然卒亦不就舉”云云,意思是說,由於李賀父親名晉肅,“晉”與“進”字同音犯諱,唐人避家諱甚嚴,所以李賀終生不敢舉進士。此論恐誤。考《韓昌黎文集》確有《諱辨》一文曰:“賀舉進士有名/與賀爭名者毀之曰/賀父名晉肅/賀不舉進士為是/勸之舉者為非”云云,而韓愈寫此文,意圖很明確,就是要替李賀辯護,他在文中據理力爭地說,“父名晉肅/子不得舉進士/若父名仁/子不得為人乎?”這話講的極有勁。看韓愈《諱辨》文,其中“賀舉進士有名”一句足可證實李賀已經進士及第、榜上有名,否則韓愈就不會講他“有名”了。

  在唐代,“舉進士”與“進士試”是兩個概念,前者是考取進士出身,而後者則是在有了進士出身的資格後,才可赴禮部及吏部參加銓選復試,以獲得授官機會甘肃符咒法事占卜。韓愈《上宰相書》亦曰:“國家之仕進者/必舉於州縣/然後升於禮部吏部”。再則,考進士其實並無名額限制,但銓選授官可就有了,所以才會出現“與賀爭名者”的競爭現象。爭者言李賀不應舉進士,意在否定當初就不該給李賀進士出身,既然給進士出身是錯誤的,那授官就更是錯上加錯了,由此來達到能剔除一個競爭者就剔除一個的目的。

   不過,李賀最終還是得獲從九品上階“奉禮郎”的官職甘肃符咒法事占卜。據《新唐書/選舉志》載,太廟及郊社齋郎類的官職,通常多為皇族宗室子弟所任,所以王鳴盛在其《十七史商榷》一書中猜測李賀或許是“恩蔭得官”。但我以為亦不大可能,因祭祀之官依舊需經禮部銓選之後方可授官,免試是不可能的。加之李賀雖自稱“唐諸王孫”,但僅是個虛殼而已,到他這一代實乃布衣寒士了。況皇族宗室子孫繁多,遠近不同,若不是特別親近的宗室後裔,恐也無人想起或專門照顧。籠統講,若天下人都欲尋皇根,恐也皆能與皇室攀上點兒關係,如此一來,豈不都該照顧?那還了得!

  新舊兩唐書均記李賀所任官職為“協律郎”,而不是“奉禮郎”,亦恐偏頗甘肃符咒法事占卜。考兩唐書“職官志”與“百官志”,這兩種官職均屬“太常寺”(專事國家禮樂/郊廟/社稷等重大祭拜與占卜等儀式),但職能與品秩卻不同。“奉禮郎”的品秩為從九品上階,“掌朝會祭祀君臣之版位”。而“協律郎”的品秩為正八品上階,“掌和六呂六律/辨四時之氣/八風五音之節/凡大樂/則監試之”。李賀任“奉禮郎”,他自己便講過,其《始為奉禮憶昌谷山居》的詩題便直稱自己是“始為奉禮”;而詩中亦有“向壁懸如意/當簾閱角巾”之句。“如意”為手持之器物,本出自古印度,梵語稱之為“阿那律”,是僧人宣講佛經時所持之物,傳入中國後便漸漸演變為祭祀做法事時的所持之物,並被視為吉祥。明/清以後則成為專供賞玩之物,有玉/骨/牙/角/竹/木/石/金/銀/銅/鐵等材料製成。李賀詩中所言之“如意”,實乃“奉禮郎”所持之物,做贊導之用。

   依上所述,李賀極有可能先任“奉禮郎”,後再任“協律郎”甘肃符咒法事占卜。然朱自清先生以為“協律郎”專業性很強,須精通“六呂六律/八風五音”方可勝任,故予以否定。我倒認為朱自清先生所言是值得商榷的,理由/1:李賀詩集之所以最初在命名上就以“歌詩”二字稱之,應系杜牧有意別於他人而為之。班固在《漢書》中曰,“誦其言謂之詩/詠其聲謂之歌”,此已明確指出“詩”與“歌”的各自定義,而歌在前,詩在後,則足以可證李賀之作大都可歌可誦,其通曉音律也就不言自明。理由/2:新舊兩唐書均載李賀擅長歌篇,雲韶樂工皆合之弦管;李賀自己也曾在《申鬍子觱歌序》中說,“……歌成/左右不合譟相唱”云云;其又在《花游曲序》中說,“寒食諸王妓游/賀入座/因采梁簡文詩調賦[花游曲]/與妓彈唱”云云;又《新唐書/李益傳》曰,“貞元末/名與宗人賀相埒/每一篇成/樂工爭以賂求取之/被聲歌/供奉天子”云云;唐人吳融在其《禪月集》中亦曰,“國朝能為歌為詩者不少……至後李長吉以降/皆以刻削峭拔飛動文采為第一流”云云。理由/3:李賀工“樂府”詩體是歷代公認的,史料中亦比比皆是,恕不贅引;而樂府詩無論古今長短,亦皆可歌唱。以上所述皆可為李賀通音律之證。

  [下篇/長吉歌詩臆說]

   長吉230餘篇歌詩,概而論之基本融合了三種格調:其一為“楚騷”;其二為“古樂府”;其三為“齊梁體”甘肃符咒法事占卜。三種格調在其篇什中並非涇渭分明,而是雜糅相濟。若統言之,則復古意味極重,亦可以說是繼陳子昂/孟雲卿/元結/孟郊之後又一位堅定的“復古主義”者。唐代流行的是聲律已格外和諧的五七言絕句與五七言律詩,韻腳用字基本為平聲字,讀起來也上口。而李賀歌詩的大部分篇什,其韻腳皆用仄聲與入聲字,所以便顯得拗口/險怪/奇詭/生澀,加之頻用典故,暗寓暗礁之類頗多,自然不如李白/白居易等人的詩篇流暢好看。想想其實也挺正常,因為大凡文人在年輕時總要刻意追求所謂的“艱深或深度”,怕別人輕看了自己的學養,而一旦步入中老年,才會漸漸悟出平易近人、深入淺出的道理。大師永遠是深入淺出的,而李賀總共只活了27歲,對古代經典時常出現生吞活剝之筆,當然可以原諒,由此在我眼中,他也只能是位聰明的“小鬼兒”。

   宋人言“長吉鬼才”其實只是感性的,無非因他假藉神靈或死鬼或幽靈或銅人之口寫了些詩,加之調子大都陰鬱/冷峭/灰暗/痛楚,再加之其所任官職又是負責太廟社稷卜祝祭祀方面的,故難免沾些鬼氣甘肃符咒法事占卜。但事實是,李賀所寫的東西依舊是人間的玩意兒,真比不上當代自殺的青年詩人海子更“鬼”,那簡直就沒幾句“人話”了!“苦吟”二字對詩人而言並非好詞兒,費九牛二虎之勁寫出來的詩,自然、流暢這一關一定是過不了的,由此而來“生澀”也就必然。正所謂“咽咽學楚吟/病骨傷幽素/秋姿白髮生/木葉啼風雨”,既受累,又病歪歪的搞壞了身體,以致於年紀輕輕就白髮叢生了,何必呢!所以李賀的大部分詩只能出現個別“好句子”,而通篇卻極少有人記誦或倒背如流,過分計較或狠摳具體的詞句,如同鏡頭總聚焦在特寫上而拉不出宏觀全景,看了當然會令人顧此失彼,喪失了整體。

   所以,他的《李憑箜篌引》我們只記住了“女媧煉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逗秋雨”這一句;他的《雁門太守行》我們只記住了“黑雲壓城城欲摧”這半句;他的《秦王飲酒》我們只記住了“羲和敲日玻璃聲”這半句;他的《致酒行》我們只記住了“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雞一聲天下白”這一句;他的《金銅仙人辭漢歌》我們只記住了“天若有情天亦老”這半句……或許有人會說:這一句半句的加在一起也不少了,一個詩人還能剩下幾句留芳千古的詩就不錯了云云甘肃符咒法事占卜。但即使是這幾句,你真的就認為好得不得了嗎?我相信,若不是歷代評論者反復提到,你恐怕眨眼之間就溜過去了,根本沒什麼特殊感覺讓你停頓下來細看。許多唐詩也有類似問題,正因為有人反復提到,你才注意,而這樣的詩給我的感覺往往是“猛一看還不錯/細一看還不如猛一看呢”!

   當然,李賀並非無好詩,否則也不會枉傳一千多年而不衰甘肃符咒法事占卜。他的好詩其實並無“怪/澀/險/峭”之感,反而寫得自然/明白,即使動用了象徵與暗喻,也極其好看。《馬詩二十三首》便是我格外看重的,其一曰“無人識錦韂/誰為鑄金鞭”;其四曰“向前敲瘦骨/猶自帶銅聲”;其八曰“赤兔無人用/當須呂布騎”;其九曰“夜來霜壓棧/駿骨折西風”;其十曰“君王令解劍/何處逐英雄”;其十二曰“他時須攪陣/牽去借將軍”;其十四曰“廻看南陌上/誰道不逢春”;其十五曰“一朝溝隴出/看取拂雲飛”;其十六曰“莫嫌金甲重/且去捉飄風”……他借詠馬,從各個角度來訴說心中的不平之志,而“最歹毒”的恐要算第二十三首裏“廄中皆肉馬/不解上青天”這一句了,意思很明確----朝廷裏現有的官員們都是廢物/根本就不懂何為青天之志。這一組“馬詩”我以為是李賀全部詩中最值得玩味與保留的經典篇什,遠勝於“羲和敲日玻璃聲”之類的弄詞之作。

   李賀三分之一的詩作,皆在傾訴“時不我遇”的主題,他不僅將自己比之於上述所引的駿馬,也比之於劍----“天眼何時開/古劍庸一吼”(見《贈陳商》);“憂眠枕劍匣/客帳夢封侯”(見《崇義里滯雨》);“空留三尺劍/不用一丸泥”(見《奉和二兄罷使遣馬歸延州》);“自言漢劍當飛去/何事還車載病身”(見《出城寄權璩/楊敬之》);“衣如飛鶉馬如狗/臨歧擊劍生銅吼”(見《開愁歌》)……也比之於竹----“更容一夜抽千尺/別卻池園數寸泥”;“無情有恨何人見/露壓煙啼千萬枝”;“風吹千畝迎雨嘯/鳥重一枝入酒樽”(見《昌谷北園新筍四首》)……與此同時,他還常將自己比之於宋玉/荊軻/東方朔/司馬相如/賈誼/揚雄/鮑照等人,在此就不多舉詩例了甘肃符咒法事占卜

   長吉歌詩,於“樂府”下功夫最多,而非杜牧所言的“楚騷”甘肃符咒法事占卜。觀其全集,無論是“古樂府”還是其自創的“新樂府”歌行體,可謂比比皆是,占了他全部篇什的半數以上。其“古樂府”歌詩有《猛虎行》/《塘上行》/《雁門太守行》/《箜篌引》/《走馬引》/《有所思》/《巫山高》/《李夫人》/《湘妃》/《上之回》/《大堤曲》/《蜀國絃》/《銅雀妓》/《難忘曲》/《莫愁曲》/《安樂宮》/《艾如張》/《上雲樂》/《浩歌》/《摩多樓子》/《調嘯引》/《江南弄》/《神仙曲》/《神絃曲》/《公莫舞歌》/《日出行》《休洗紅》/《將進酒》/《夜坐吟》等。而經他所改編或自製的“新樂府”歌詩則有《殘絲曲》/《湖中曲》/《唐兒歌》/《天上謠》/《帝子歌》/《古悠悠行》/《白虎行》/《月漉漉篇》/《黃頭郎》/《老夫采玉歌》/《傷心行》/《南山田中行》/《貴主征行樂》/《致酒行》/《宮娃歌》/《長歌續短歌》/《屏風曲》/《夜飲朝眠曲》/《塞下曲》/《河陽歌》/《蝴蝶飛》/《春懷引》/《靜女春曙曲》/《梁公子》/《牡丹種曲》/《後園鑿井歌》/《堂堂》/《開愁歌》/《秦宮詩》/《房中思》/《石城曉》/《苦晝短》/《銅駝悲》/《相勸酒》/《平城下》/《榮華樂》/《北中寒》/《綠水詞》/《沙路曲》/《高軒過》/《江樓曲》/《新夏歌》/《經沙苑》/《夜來樂》/《龍夜吟》/《嘲少年》/《假龍吟歌》/《勉愛行》等。

   就唐人所制的“新樂府”歌詩,宋人郭茂倩在其《樂府詩集/新樂府辭》中曾解釋說,“新樂府者/皆唐世之新歌也/以其辭實樂府/而未常被於聲/故曰新樂府也”云云甘肃符咒法事占卜。但李賀所寫的“新樂府”未必就無曲而不能唱,前述宮中“雲韶樂工皆合之弦管”一說便是明證。另外,這其中也還有一部分屬“近代曲辭”的範疇,本就能夠配樂唱出。

   對李賀的歌詩,給予溢美之詞最多的就是杜牧了,他在《李長吉歌詩敘》中全面鋪陳地讚揚說----“雲煙綿聯-不足為其態也/水之迢迢-不足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為其和也/秋之明潔-不足為其格也/風檣陣馬-不足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為其古也/時花美女-不足為其色也/荒國侈殿-梗芒邱壟-不足為其恨怨悲愁也/鯨呿鼇擲-牛鬼蛇神-不足為其虛荒誕幻也”,詩歌的“高/大/全”境界經小杜一說,李賀簡直就占盡了,我看這也是杜牧的詩歌理想甘肃符咒法事占卜

  [贅語]

   李賀的“鬼才”之名,我以為恐也與李商隱在其《李賀小傳》中所描寫的李賀之死有關,不知道李商隱是從哪兒聽來的,反正極神,無形中為李賀罩上一層神秘兮兮的色彩甘肃符咒法事占卜。他寫道:“…長吉將死時/忽晝見一緋衣人/駕赤虯/持一板/書若太古篆或霹靂石文者/云當召長吉/長吉了不能讀/欻下榻叩頭言/阿彌老且病/賀不願去/緋衣人笑曰/帝成白玉樓/立召君為記/天上差樂不苦也/長吉獨泣/邊人盡見之/少之/長吉氣絕/常所居窗中/烰烰有煙氣/聞行車嘒管之聲/太夫人急止人哭/待之如炊五斗黍許時/長吉竟死…”(欻讀虛音-忽然也/阿彌-指長吉老母/烰烰-煙氣升騰貌/嘒管-車鈴聲)云云。

   這位被天帝生生拽了去的李賀,看樣子並不認為天堂比人間好多少,也並非只因要對老病的母親盡孝這一條,即使上面新蓋好了一座白玉樓,他知道也不歸他享用,所以才戀戀不捨,才“不願去”而“獨泣”甘肃符咒法事占卜。還是人間好啊,哪怕騎一頭與自己一樣病歪歪的瘦驢,背一個破錦囊,也畢竟是“病骨猶能在/人間底事無”。與李賀同時,還有一位愛騎驢的詩人,這人就是賈島,且聽下回分解吧。

  2004/10/07日於問天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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