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男子和梵音(《行走中国》系列):陇南道观寺庙寺院
大山深处的男子和梵音
凌晨1点左右,列车缓缓驶进广元车站陇南道观寺庙寺院。跟这位"小江湖"说的一样,虽然已是子夜,车站广场仍游荡着拉客的女人。经过挑选,我走进离汽车站不远的嘉龙酒店。酒店留守的保安和值班服务员竟然都睡着了,我跺脚把他们唤醒,我为惊醒了他们温热的梦感到不安,他们也为迎客失礼有些慌张,大家竟都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一家新开业的酒店,我选择的是合住房,被安排在四楼的431房间,偌大的空间只有我一人,新铺的被褥松软而散发着清香。可能是过年的缘故,整栋楼不见其他人的痕迹,只有带着湿气的北风撕扯窗户蔽布的呼啦声。我似乎成了这个酒店的第一位客人。
怕误了七点钟前往碧口的班车,我把手机闹钟定在了6点40分,我估算了一下,听到闹铃声我立即起床,简单洗漱,我完全可以在10分钟内跑到汽车站陇南道观寺庙寺院。由于过了我正常的入睡钟点,脑子里一直兴奋着无法入眠,到黎明时分刚蒙胧小睡一会儿,就听到服务员"叫早"(当地谓按客人指定的钟点叫醒客人的服务)的敲门声。但当我摸着黑跑到汽车站售票窗口时,被告之,今天没有发往碧口的班车,要等到初三才有。在售票员的指引下我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另一个长途车站南湖。同样,没有一辆客运班车愿意在这个时间发往大山深处的那个小镇。那个出租车司机让我先坐车到宝轮去碰碰运气,因为那里离碧口要近一些。
离开广元时,天色微曦,趁着夜色来去,广元连在她怀抱里躺了一夜的我的模样都没看清陇南道观寺庙寺院。没有记忆的经历或者令我们的日子更轻便,这看起来并不是件坏事。
10点一刻,一辆开往碧口方向但在中途名为白水的地方转道的私人客车载着新年里匆匆赶路的行人上路了陇南道观寺庙寺院。客车老板说白水开往碧口的车多的去了。然而,我被这辆客车丢在白水后的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没有一辆继续北上的车,最后只能花比平常贵一倍的高价包租一辆面的再往前到一个更接近碧口的地方姚渡。当地口音在报出这些地名时永远团着舌,我只能按照他们的谐音在地图上寻找他们的真实位置。但我没找到姚渡。
开这辆面的的司机据说是附近一个村庄的枝支书,他和同时上车的当地一名乘客交换着当村官所带来的利益陇南道观寺庙寺院。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后,面的停到它这趟旅行的终点姚渡然后自行返回。我就背着沉重的背包在街上游荡。这是一个依河湾而居的小街,现代化的吊桥已代替了最初的渡船,所以,关于这个地名的遐想将根据每个路人的艺术细胞构成不同的版本。而现在能看到的姚渡,只是一条用水泥抹地的不足五米宽的跟中国大多数小镇一样的形容。然而,它实在太小了,我只用五分钟就可以把这条街走个来回,街上住房的外墙几乎都贴着白瓷砖,以显示它们"与时俱进"的现代化。我很奇怪在这里竟然看不到传统春节里应该有的大红对联,一个中年男人热情地说,这里早就不贴对联了,怕弄脏白瓷砖的墙壁。街上不时走过的摩登女郎大概是从山外的世界回来过年的,她们和这里的白瓷砖成为某种标志。
同样的原因,我在高出平常价格五倍的租金后租了一辆摩托前往碧口,我想我必须得今天赶过去,碧口有某种神秘让我不惜高昂成本去接近她陇南道观寺庙寺院。姚渡是川、甘、陕三省接壤的地方,摩托司机是一个有两个儿子的父亲,憨厚中透着狡黠,他说这里跑客运的车辆都不挂牌而自由出入三省地盘,而一旦挂牌,繁苛的路政就让他们干不下去了。知其所以然,我也就不再往下问了。
转过一座山就进入甘肃地界,相较而言,陇南要比它的邻居姚渡富庶得多,通往县城文县的山路沿河而上,全部用柏油铺就,显得整齐明亮陇南道观寺庙寺院。路边依山势而建的人家和姚渡那边一样几乎都选择以白瓷砖贴墙面来表示他们与传统社会的不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里的居民几乎家家都有一口户外大锅,在这个交通通讯极其发达的时候,城乡的隔阂越来越没有了。而这种隔阂的消失,是不是就一定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呢?或者说,抛弃了传统的现代化真的让这里的人们幸福起来了呢?
近五点时我到达碧口镇陇南道观寺庙寺院。它同样建在一个河湾里,灰色的水泥成了这个小镇的主色调,街边窗户荡出某种健身舞蹈的伴奏音乐。远远望见山坡上的寺院屋顶,我想我应该先去这里拜访。就在街角的拐弯处,一个手里织着毛线活的年青男丐引起我的注意。在这个过年的特殊时节,他褴衫不整的衣着和被灰垢污脏的面庞显得与眼前的热闹气氛更加不协调。他低着头挑织着手上的活儿,不像其他乞丐那样向路人行乞,而是专著于他手上的活计。他大概想织出什么花样,荷兰色的毛线长长地拖曳在他身后,他全然不知。走过他前面几步,我又回头望,他蓬乱的头发没有完全遮住他隐隐的清秀,看上去,他不过二十七、八的年龄。我的心忽然一颤,他那被尘垢遮掩的心田里究竟盛载着怎样的故事?那双灵巧的手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表达他不曾污灭的美?毛线被牵曳着很长,它的一头系着这个年青乞丐心中的那条路,一头系着眼前这条世俗的路,两条路是两个世界,它们彼此嘲笑着。
我继续上山陇南道观寺庙寺院。寺庙里的一群老妇人是这里的居士,我大概是这里不常来的年青人,又或者我是远来的北京客吧,她们极热情地将我引入室内,端上洗脸水,拿着绿豆稀饭和上供用的豆包给我吃。她们问着她们对北京和对佛所有感兴趣的问题,我的回答尽量能回应她们的好奇和善意。然后她们唤来一个五、六十岁的慈祥的老和尚介绍说他是这里的师父,是文县的,因为文县是她们的县城,所以在介绍他的籍贯时对这个敦厚的老人更多了几分崇敬。我合掌向他施礼。她们像对待熟客一样为我张罗晚上休息的床铺,说这里比街上干净安全。我再次以佛教的礼仪合掌表示感谢。
我不知道该不该问老和尚"贵姓",觉得这样的问法应该很蠢,所以就不问,随众人唤他"师父"陇南道观寺庙寺院。我发现师父总不和我照面,我走到他的地方,他就会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离开,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一样对生人总有些害羞。晚上众居士离开庙下山回家,庙里就剩下我和师父,还有一个看庙的老者。这时我才有机会单独和师父说话。他说他爷爷是出家人,父亲是在家居士,在他这一辈,他三十多岁时出外参访高人,入了道门,几年后转入佛教。老人说他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时因为信仰原因曾经入狱。老人现在还没有衣钵弟子,"现在的人没有谁能吃得了这个苦了。"他说。
由于施途连日劳顿,9点多钟,我就上房休息了陇南道观寺庙寺院。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师父已在正堂上做起了他的早功课。木鱼声声在这个大山深处的小镇上空飘散,他们的一天又开始了。
(之前的几天行记我将在此后几天补录陇南道观寺庙寺院,朋友们可直接去我博客看图片和文字:)
弱水沧浪/1/31/18:12于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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