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闲聊真武与二郎花钱1：披发仗剑的未必都是玄武:苏州道教道家佛教

披发仗剑的未必都是玄武

老赵闲聊真武与二郎花钱系列1

四圣花钱艺术图像初探上篇

老赵

宋金神怪花钱，为花钱中内涵最为浓郁，层次最显丰富，最堪玩味的一个版块苏州道教道家佛教。也是鄙人向来痴迷的方向。

花钱中呈现的画面，主题，已经被很多老师诠释挖掘，获得了很多成果，但是花钱在当时社会中，到底是被看做为何物，其在世俗社会中的功用与使用情景，还远远没有得到解答苏州道教道家佛教。面对这种解答，我们一边在期待更有力的外在证据出来，同时我们能做的，就是继续回到花钱的本体，去梳理审视一些看起来最为基础的问题。

我想在这里与大家分享探讨的主题方向，就是宋金神怪花钱中最为抢眼，也最难以绕过的主题：真武与二郎苏州道教道家佛教。今天我们首先来聊聊四圣与真武的话题。我们在这里的开聊，不是论文式的，是随意的闲聊，是不断叠代补充的开放系统。

在大家以往的收藏实践中，一定会有一个感慨，那就是真武题材易见，而四圣题材难觅苏州道教道家佛教。真武主题花钱，延绵不绝，呈现方式各自不同，胡坚兄与李宇涛兄曾经合作了一篇长文，对真武花钱进行了时间、类别与表现方式上的梳理，可称为真武花钱研究的里程碑式的成果。（可参见： 胡坚/李宇涛：《古钱上的真武考（最新版）》（附“祥宏讲夷坚”真武几则） ）。

相对于广泛存在的真武主题花钱，四圣花钱却极为罕见苏州道教道家佛教。凤毛麟角。最为典型的一枚，就得数苏泉兄的大宝贝四圣背八卦钱。（见下图）

苏泉藏四圣背八卦钱

苏泉兄此钱青铜质，高浮雕，黑漆古包浆，手感温润，神仙线条清晰，体大厚重苏州道教道家佛教。钱径81毫米，厚4毫米，重140克。面为四圣真君图案，背为篆书八卦符文。背面篆书字体苍劲有力。根据此钱的做工精美程度，规格很高。存世稀罕，堪称大珍。

所谓的四圣，即是道教范畴中，以天篷、天猷、翊圣（黑杀，黑煞）、佑圣（ 玄武，真武），合称为天府四圣 苏州道教道家佛教。他们是北极紫微大帝的下级直属队伍，当然，也是宽泛的玉皇大帝的下级，因为连 北极紫微大帝，也不过就是玉皇大帝的下级。四圣的职能作用，主要是为三界驱邪除魔。 《道经会元》卷一六九曰：

夫四圣元帅者，妙德贯于三界，威灵建乎八弦，为斗罡之大帅苏州道教道家佛教。实北帝之雄神，部辖四天丁，号召诸魔鬼。

其《启清咒》曰：

仰启北方四元帅，束缚群魔大圣尊苏州道教道家佛教。披头仗剑伟形容，百万天兵常拥护。天篷、天猷除凶恶，翊圣、佑圣赐吉祥。臣今伏愿降灵坛，一切灾厄自消散。

通过《启清咒》的叙述，我们可以知道，四圣也可以叫做北方四元帅，他们是驱魔的大圣尊，他们的外表特点，都是披发仗剑，雄壮伟岸苏州道教道家佛教。只是佑圣(真武)与翊圣(黑杀）的披发是往下垂，比较文明，而 天猷和天篷的披发是向四下散开，就仿佛是遇见了强力鼓风机一下。是爆炸式的，显得比较张狂和暴力。显然就不如 佑圣(真武)与翊圣(黑杀）那样文雅 。从发型上的区分，我们可以心知肚明，艺术家在创作四圣形象的时候，是提供了一种刻意的安排，也是在传达明确的归类信息。

山西宝宁寺天府四圣图

在苏泉四圣花钱中，画面上靠前的两位是 佑圣（真武）、翊圣，靠后位置的两神为天篷、天猷苏州道教道家佛教。大家从两组大神的名字序列中，也能知道他们各自的归类分组，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是圣字组，即 佑圣（真武）、翊圣，怒发冲冠龇牙咧嘴的，是天字组，即天篷、天猷。

大家知道，在四圣组合的图像表现方式中，存在一个绝大的问题，那就是两个披发下垂的圣字组的 佑圣（真武）、 翊圣，外观基本一致，而另一对披发狂舞的天蓬， 天猷，外观也基本一致，就宛如两对孪生兄弟一样苏州道教道家佛教。那么，到底如何在图像中去区分彼此呢？

我们先来聊聊圣字组的佑圣（真武）与翊圣的图像区别苏州道教道家佛教。

甄别要素之一：是否有龟蛇缠绕

比如，在苏泉兄的这枚四圣钱上，画面上靠前之两神：均为披发、披甲带袍，区别在于按剑与仗剑，应为佑圣（真武、玄武）与翊圣（黑杀）苏州道教道家佛教。怒目按剑者应该是 佑圣（真武、玄武），位于读者视线的左侧， 仗剑者应该是 翊圣， 位于读者视线的右侧。 因为我个人坚持认为，在 翊圣与 佑圣（真武）两位神灵的中间偏下的位置，有高昂着脖子回头的蛇与伸直脖子的龟的组合（见下图） ，而这样龟蛇组合只能是玄武所属，而龟蛇缠绕成的玄武组合的位置，从逻辑上与左侧主尊的关联更为切近，所以龟蛇理应就是左侧大神的宠物、所以左侧大神是真武。

两品玄武均为李宇涛藏品

在上述元代玄天上帝（真武大帝）图中，脚边的龟蛇缠绕的造型走向，与苏泉四圣钱中玄武脚边的龟蛇缠绕的造型，与李宇涛玄武钱中玄武脚边的龟蛇缠绕的走向，完全一致苏州道教道家佛教。

龟蛇缠绕，是玄武的最大显性特征，这个爱好花钱的朋友应该都不陌生，我们在此随手略举几例，就不一一例举了，因为举不胜举苏州道教道家佛教。

刘源藏品

胡坚藏品

周玺藏品

在玄武的艺术造型中，也是将龟蛇缠绕的要素与玄武紧紧关联的苏州道教道家佛教。因为 “玄武谓龟蛇，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鳞甲，故曰武”，可见玄武的得名，本来就是龟蛇组合。

明代铜玄武 湖北省博物馆藏品 乐艺会资料

铜玄武大帝（足下龟蛇缠绕,两动物均失头）武当博物馆藏品 乐艺会资料

而玄武与 翊圣形象最常见的区分要素，就是有无龟蛇组合，比 如 《神仙赴会图》中的玄武（见下图）苏州道教道家佛教。伴随龟蛇的，就是玄武，没有龟蛇的，就是 翊圣，简单明了。

《神仙赴会图》中的玄武

《神仙赴会图》中的翊圣

甄别要素之二：是否额头有眼

在明代的水陆画《天界众神水陆画》（广东省博物馆藏，花脚大仙拍摄，见下图）中，也有标注着四圣名讳的一组神灵苏州道教道家佛教。在这个题记中，把翊圣改名为元武，这是把佑圣——翊圣的圣字组，改为了真武——元武的武字组。总算还是承认了翊圣与真武的组合类别。

但是，问题是，所谓的元武，其实就是玄武的别称，南京的玄武湖，也曾经被叫做元武湖苏州道教道家佛教。古代官府避讳玄字，主要是宋代避讳宋祖赵玄朗，与清代避讳康熙玄烨，对于玄武而言，宋代的避讳方法，是将玄武改为真武，而康熙的习惯，是将玄改为元。比如他将玄元改为元元，玄天改为元天。假设这个原因成立，那么下面的这个标注元武的水陆画就出现了两个结果：第一，在四圣标注上，标错了神名，实际上标注了两个玄武（真武与元武）、而漏了黑杀。第二，博物馆在年代的标注上不应该标明代，而应该是清代。多说一句题外话，好玩的是，唐代为了避讳祖先李虎之名，也曾经将元虎改名为元武。而北周为了避讳文帝宇文泰的本名黑獭，也曾经将黑改为玄。可见，在北周，黑为玄，到了宋代，玄又成了真，到了清代，玄又成了元。够折腾。

回到主题，在以下水陆画的画面中，除了在真武元武的衣着上，从披风围领到抱肚上进行了红绿颜色的微调之外，画面在翊圣与真武的组合中，凸显了其中一人的奇特外貌苏州道教道家佛教。也就是在额头上有一只眼睛！因为我们大家对玄武比较熟悉，知道玄武是万万没有三只眼的，所以我们开始可以运用排除法，得出大致的方向性推论：三只眼的应该是翊圣。

明代水陆画《天界众神水陆画》广东省博物馆藏苏州道教道家佛教，花脚大仙拍摄

其实苏州道教道家佛教，假设我们留心，我们可以发现其实不少翊圣图像上，都有着三只眼的外貌特征，比如以下水陆画与其他素材资料：

翊圣（网络资料图）不少网络上将此主尊称为玄武，实误苏州道教道家佛教。

三官四圣图

四圣图

以上四图中的翊圣，都是三只眼苏州道教道家佛教。可见，三只眼，就是翊圣用以区别他的"孪生兄弟"玄武的核心外观差异点之一。

最为典型的是山西新绛稷益庙壁画中的玄武与 翊圣苏州道教道家佛教。

山西新绛稷益庙壁画 玄天上帝（真武）与天蓬

山西新绛稷益庙壁画 翊圣图

从山西新绛稷益庙壁画的翊圣与佑圣（玄天上帝）的图像比对来看，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作者用以区分两位披发赤足仗剑着甲大神的视觉要素，就是一个额头有眼，一个额头无眼苏州道教道家佛教。有眼的是翊圣，无眼的是玄武。

那么，在著名的《道子墨宝》四圣图中， 翊圣有没有三眼的特色呢？由于缺乏清晰图，从目前目测的角度，似乎额头上没有三眼苏州道教道家佛教。见下图。

南宋《道子墨宝》四圣图

南宋《道子墨宝》佑圣真君

《道子墨宝》四圣图中，翊圣额头似乎看不出明确的三眼特点，这与苏泉所收藏的四圣花钱中翊圣与佑圣面目中，大致都没有三眼的状况十分接近，因为花钱本身尺寸并不大，出于浇铸的技术与特色，给予这两个大神面庞留下的空间十分有限，似乎不足以去体现三眼的特质，还存在一种可能性，就是也许是体现了，但是由于使用的磨损，而导致特征的湮灭了苏州道教道家佛教。这就需要苏泉兄手持本钱在阳光下侧转观看神灵额头工艺痕迹，或者打个拓片细细研究一下了。

在《道子墨宝》四圣图中，标注为翊圣的大神脚下，似乎存在蜷曲的龟蛇之象苏州道教道家佛教。经过仔细辨别，实是衣饰，排除了龟蛇组合的可能。多说一句，《道子墨宝》四圣图中，四圣后面有一个四目的书生，标注为仓颉，但是仓颉是不可能存在于四圣之中的，所以应该是四目老翁。只是因为四目老翁是四目，所以被作者误会为了同为四目的仓颉了。四目老翁见于陶弘景《真诰》中“北帝煞鬼之法”的咒文之中。全名叫做“ 四目老翁雷霆杀伐大将陶元帅”。在永乐宫三清殿壁画中就站在天蓬附近。这是题外话，在此不再展开。

上述两图，为真武与翊圣的一组网络资料苏州道教道家佛教。粗粗一看，两位大神都披发跣足，着甲仗剑，但是细细一看，现在我们可以明白，图1中的主尊，由于额头是三只眼，应该是 翊圣黑杀，而图2中的主尊，由于脚下有龟蛇相绕，应该是佑圣玄武。至于 翊圣脚下有鼓，大致是因为雷部的关系。不过，鼓的要素似乎不大多见。

《太上九天延祥涤厄四妙经》中描述极翊圣黑杀大元帅曰：

天庭位列，总三洞五雷之号令，掌八天九地之权衡，悯造化之枢机，辽真仙之将吏，无邪不断，何鬼敢当苏州道教道家佛教。摄大力之妖魔，逐流星之芒怪，光华日月，威震乾坤。

其《黑杀咒》则曰：

走符摄录，绝断鬼门，行神布气，摄除五瘟，左右吏兵，三五将军，雷公霹雳，电激风奔，刀剑如雨，队仗如云，手把帝钟，头戴昆仑，行绕天下，搜提鬼神，九州社令，血食之兵，不许拒逆苏州道教道家佛教。

可以为证 苏州道教道家佛教。

真武与翊圣，除了一个伴有龟蛇，另一个额带天眼外，还有没有其他甄别的要素呢?请听下回分解苏州道教道家佛教。（未完待续）

由于文中所涉花钱藏品在流通过程中，或者已经发生了信息的变更，而文章无法及时追踪，也请新藏家谅解苏州道教道家佛教。如有变更，可在文下留言。作为勘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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